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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抵人们之所以爱听宫墙之内的故事,便是因为那些隐在绫罗堆中的利刃不曾真正悬在他们的头顶,那些深夜浸湿枕席的血泪也不曾辣痛他们自己的眼眶。黄金鸟笼之外的看客们,只记得浮在云端的宫宇里,住着许多绮年玉貌的美人,老皇帝死了,他的美人当中的一个做了太后,其余的自然从民间的话本儿里隐去——毕竟,新皇帝改元乾隆,如今紫禁城中翩然起舞的,尽是属于他的莺莺燕燕了。是啊,我已是太后了。抽身于宫闱的风云变幻之外,更谢绝垂帘听政之请,又兼将弘曕过继到允礼的名下,我已是彻彻底底一个安享晚年的太后了。每日的头等大事,无非教养膝下的几个孩儿,所喜我的胧月初初长成,颇能代母训导弟妹,我便更乐得偷闲了。闲暇之余,不过与敬贵太妃、欣太妃唠叨些不甚要紧的旧事,如此度日,倒也不觉寂寞。“妹妹,依我看,你也太过谨慎了。”敬贵太妃年轻时便不太在妆饰上留心,先帝殡天后,她的穿戴越发素简,反而飘然有清逸之姿,可惜先帝是不能得见的了。她此时正与欣太妃在我宫中闲坐,仍旧坐在东暖阁里南窗下的坐褥上,以小银匙搅弄一盏樱桃酒酿。此情此景,仿佛与十年前我还是贵妃时候一般无二。敬贵太妃向我笑道:“妹妹现是太后,怎么皇后料理宫务竟都自己拿了主意,莫非连来妹妹这里应个景儿也怠懒了么?”我摇摇头,饮了一口平素养身的旋覆花汤,笑道:“姐姐此言差矣。我虽不能效仿从前孝恭太后专心礼佛,不闻外事,但退步抽身还是懂得的。何况皇后这孩子是个妥当人,他们的事由着他们去罢——再者说,现在皇帝身边拢共就这么两个人,要说弹压制衡也太早了些。”欣太妃不等说完,早抚掌笑道:“真要说起来,皇帝身边人也忒少了,不成个体统。先帝在潜邸的时候,光是侍妾就有十数人之多呢。”敬贵太妃亦点头道:“你能如此想,倒也很好。不过我前日也恍惚听见说,皇帝打从登基以来就没翻过牌子,许是着实该选些个新人进宫了。他们年轻人面皮薄,你这个做母后的代他提了也好。”我闻言,不由得心中暗叹,嘴上却附和道:“姐姐说的很是。”又拉拉杂杂聊了片时,二人告辞回了寿康宫。我仍坐在原处,支颐沉吟。槿汐走来换上一盏新茶,那是一个粉彩万寿无疆花蝶盖碗,不知何时,我已惯于用这样富丽奢华的食器了。景德镇粉彩玫瑰釉珐琅碗“槿汐,这世上哪有男人不贪美色呢。”我揭开盖碗,“雪顶含翠”的清远香气伴着片片暖雾散逸一室。清亮的茶汤如一池小小的圆塘,倒映着水汽蒸腾的景象,仿佛水面上飞起一群雪白的鸽子。晴空,朗日,白鸽...是选秀那日留在我记忆中最深刻的图景。或许我当日便因为先帝的贪爱美色,误入深宫,好像只是像这样捧着一盏茶出了一会儿神,就蹉跎了小半生去。槿汐一面在我怀中塞了一个铜鉴金缠枝牡丹手炉,一面含笑对我说道:“算算也秋日里了,日头落下去,地上也寒浸浸的起来。从昨日皇后来过,娘娘便总是出神,可要当心身子才好。”我笑了笑,饮了一口酽酽的茶,感到五脏六腑都因这一股热流受了温暖,生出一种凡俗的熨贴来。“哀家并不是忧心皇帝。”我仰身靠在坐袱上,道,“皇帝年少时候过得坎坷,刚登了帝位,正是要励精图治的时候,只怕他现下正掂掇着要选些世家女子入宫,借以稳固朝堂…待他递了信儿,哀家在张罗也不迟,不然反而叫他心里不自在。”槿汐在旁叹了口气,道:“娘娘已是太后,还要为这些事烦心,奴婢看在眼里,真是…”我摆摆手,道:“毕竟不是亲生的母子,哀家比皇帝只大了六七岁,对他也没什么实在的抚育之恩,小心些是应该的。”我皱一皱眉头,想起卫临曾嘱咐我不得皱眉,以免让眉间生出细纹,连忙放松,将眉心抚一抚平。“咱们这位皇帝,打小儿就聪明非常,猜疑起来更厉害一层。不如选秀时安排些得力的人在皇帝身边伺候,太后也多一重保障。”槿汐扶我进入寝殿,替我卸了簪环,握着一枚象牙篦子细细地为我篦头发。我掀开镜袱,铜镜中映出的面容鲜妍明丽一如昔年,可这双眼睛虽美,眼波却是滞重疲倦的,我望着它,一颗心也沉进了茫茫的暮气。我终于摇了摇头,闭目道:“不必了。哀家既然说了不管他们的事,只要不闹得太出格,哀家都只做个慈母。如此,方能保全我们母子的情分罢。”“可是太后膝下有三位公主,将来婚配之事如果皇上有心作梗,也麻烦得很。大清的公主联姻蒙古乃是旧俗,胧月公主也快到可以出降的年纪,太后还是早做打算才好啊。”槿汐暗暗觑着我的神色道。是呵,世人都说夫妻是缘,儿女是债。即便我已是紫禁城中最尊贵的女子,仍要被一双儿女所累,不得不争斗无休。我摩挲着腕上从不离身的红珊瑚珠钏,感到心底缓缓生出平和而坚定的勇气。我唤槿汐:“派人去养心殿。就说哀家想念儿子,叫皇帝得空来慈宁宫请安罢。”黄昏时分篦过头发,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爽。我与弘曕灵犀用过晚膳,絮絮问了些课业,两个孩子便扭股糖似的偎在我身畔撒娇。我不由失笑道:“都是九岁的大孩子了,还缠着额娘不放,说出去像什么话。”弘曕从我的臂弯中仰起小脸,道:“从前皇兄教儿臣读《孝经》,有一句‘故亲生之膝下,以养父母曰严’,儿臣是想培育孝亲之心,这才在额娘膝头流连不去。“说得满殿里都掩口而笑,灵犀自小受我娇宠,很会欺负她哥哥,此时像个小大人一样撇嘴道:“皇兄小时候一定不像哥哥这般,只会滚在额娘怀里油嘴滑舌,额娘,你说是不是?”她眨着一双扑灵灵的眼睛望着我。我一时有些语塞,毕竟,在弘历如他们一般年幼时,我还不是他的养母。忽听殿外一个清越的男声含笑道:“皇兄可没有弘曕这样的福气,小时候皇额娘不在朕的身边,自是无缘承欢膝下的了。”我抬眼见是弘历,他穿一身宝蓝色团龙纹暗花绫便服,深粹的蓝色衬得他年轻的面容在蓬勃朝气之外,颇为沉稳庄重。两个年幼的孩子见是长兄,忙都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,弘历则笑着扶起弟妹,恭敬地向我俯身请安。我连忙叫他起身,弘历却长跪道:“儿子这些日子忙于朝政,未能常来慈宁宫请安视膳,今日一则给皇额娘请安,二则请皇额娘恕儿子不孝之罪。”我心下徐徐绽开一个冷笑,面上却不露出,只是慈爱地笑道:“皇帝刚刚登基,前朝的事千头万绪,自然忙碌些。你的孝心皇额娘都明白,原不在这些虚礼上。好孩子,快起来坐罢。”弘历这才恭谨起身,在我跟前的绣墩上侧身坐下。弘曕和灵犀幼时都曾由弘历启蒙诗书,因此对这个年长颇多的皇兄既敬且怕,此时都垂手站在一旁,小小的脸上竟有几分严肃的神气。弘历与我殷殷叙过寒温,彼此颇关照了几句家常添衣的话,又略略查问一番弟妹的功课,见天色不早,便笑道:“朕像你们这般年纪时,还没有师傅教读经史,都是靠自己暗下功夫,望弟弟妹妹也能有朕当年之志。天不早了,嬷嬷带郡王与公主回去歇息罢,莫误了明日上学。”弘曕灵犀如蒙大赦,各人由乳母带下去歇息了。我见状笑道:“若非有皇帝时时照拂,你的弟妹必不能有现在这般听话懂事,倒让哀家省心不少。”弘历从矮几上的银盘中取了一枚石榴,亲自为我剥开,垂头笑道:“弟弟妹妹天资聪颖,不须在教导上用心,远胜儿子当年了。”我只淡笑不语,拍一拍他初初长成、已显坚韧的肩膀,道:“你们都是额娘亲生的孩儿,自然都是顶顶聪慧的。”我一早便见他身上的衣衫有些单薄,现下扬声叫进弘历的随身太监进宝,故意微作怒容道:“平日跟皇帝的奴才这般不仔细么?眼见入秋了,皇帝怎么还穿得这样单薄?”进宝赶着跪下,连连叩头道:“太后息怒,都是奴才当差不仔细!”弘历在旁亦道:“皇额娘不必过责,朕现下也不觉得冷。”我怒气稍定,摆手道:“下去罢。即刻给皇帝预备一套暖和的衣衫,手炉也要从库里拿出来准备着。”进宝忙一一答应,躬身退下了。弘历将剥好的石榴盛在银盘中奉与我,道:“劳皇额娘挂心,儿子惶恐。”我在盘中拈一枚嫣红剔透的石榴子吃了,摇头道:“奴才们不当心也就算了,怎的皇后与贵妃见了皇帝,也混不留意么?身为天子妃嫔,由着皇帝衣寒衾单,真叫哀家放不下心。”弘历如乃父一般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疏离的笑意,道:“皇后她们也刚学者料理后宫事宜,一时半刻顾不上旁的也属常事,不过也实在难为了皇后,儿臣从前只见皇额娘掌管游刃有余,不料到了旁人手中竟这样积捻起来。”我慈和地笑了,道:“凡事都是熟能生巧,皇后是个好孩子,你也不要苛责了她。”弘历应了,神色却淡淡的,毫不在意的样子。我又道:“论理,皇帝刚刚登基,顾不上旁的事,但是哀家看着后宫空虚,皇帝身边连个知疼着热的人都没有,实在不成个样子。”我暗暗观察弘历的神情,见他神色如常,静静望着我,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,心中稍安,“说起选秀,哀家想知道皇帝心里是怎么想。”弘历极驯顺地欠身道:“儿子都听皇额娘的。”或许,以弘历酷似先帝的心计和多疑,他不该答允得如此爽快的。我看着弘历,沉吟不语。平心而论,我曾深深忧虑过,如果他长得太像他的父亲,我会不会因此难以与他相处,还好他的容貌远胜先帝。这张年轻而俊美的脸上,唯一留有先帝遗风的,大约是那两片薄薄的嘴唇。它们抿起时严肃,微笑时却分外动人,就如此刻。弘历似乎不明白我何以忽然沉默,但保持着恭谨的姿态,等侯我发话。(未完待续)

后记

本篇目前有多字,目前还差个结局。是去年重新翻看《后宫甄嬛传》小说的时候,一时无聊,模仿流潋紫文风的游戏之作,也是我写的唯一一篇同人文(我在任何圈子都不写同人文的)。

原本今天要发的是一篇关于女鬼复仇的乡土小说,前天觉得这篇不好,临时开始写以《集异记》中一个小故事为原型的精怪小说,写到一半也觉得不好,干脆发了这部分同人文,聊以塞责。

我的想法是如果很多人都留言说很想看完,那我就给它加个结尾,每天发三千字大概一周就能完事,当然以本号读者之少,这可能性很小。

而从我私心来看,我也不怎么喜欢这篇同人文,大概是我对于雄性人类比较厌恶,当时写的时候已经对男主人公“无比恶心”了...所以我也不大想把它写完。

那么,下周会发精怪小说,下下周会发女鬼小说,再下一周还没想好,但是七夕当天我肯定会发一篇以织女屠村为结局的牛郎织女故事。

对产出有硬性要求之后,写东西也成了甜蜜的负担,真是。

往期故事:

滴,半小时仓鼠体验卡,包一餐

渐渐地,她从一个人变成了一条鱼。(上)

她不再戴蝴蝶结了。那一年,她十八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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