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蝉之音

本期组稿:唯美风云

本期编辑:雪亭

本期作者

毛子、以琳、霜白、于海棠、沈鱼、呆瓜、阿蘅、乌鸦丁、天佐、离开、鹤轩、西卢、一痞闲鹤、唯美风云、方旭、连前文、时光、苏俊、林子乱语、雪亭

星空

文/毛子

那么多的人,已回到繁星深处

即使在最冷的夜里,我都拥有一部

温暖的天书

一层一层地打开,他们都在那里

我的父辈,父辈的父辈……

隔着无数光年,我听到他们窃窃私语

多么匀称而守恒啊!

在辽阔的分布之下,我谦卑、幸福

我有幸加入到

川流不息的生机之中……

文/以琳

善于在万物隐匿之时现身

取一小部分

世人皆知的光,亮给失眠的人。

她独行的姿势

像灯盏,像太阳,像栗色的爱

消弥于

被尘埃滚烫过的人群。

我更钟情她

对尘世隐忍的忧伤。

谁是仕途,谁是救赎者?

黑夜拥挤黑夜

一把镰刀在天上,像收割的人

弯腰忠实于

人间这块博大麦田。

真正的故乡

文/霜白

那是许多年前的一个早晨,

在张庄,瓦房的西间,

从屋后传来隐约的哭泣声。

我搬来小板凳,蹬上去踮起脚尖,

攀上后窗向外张望——

果园的不远处,

三个女人围着一座新坟烧纸,

在断断续续地抽泣。

一场雨在夜里刚刚下过,

阳光把房屋的影子投在后坡,

空气里散发着混合的、新鲜的味道。

很多年之后想起故乡,

每一次都是这样的气息——

童年,村庄,房子和坟丘,生和死……

混合在一起的那种,温暖和清凉。

在镜湖的长椅上静坐

文/于海棠

落日正穿透树叶慢慢沉降,是的

当它完全落下去的时候,一种寂寥

慢慢向四周侵染

我坐在镜湖的长椅上,没有思想

面前是继续蔓延的黄昏

我感到片刻的惆怅,而找不到关键点

凝望那些暗下去的绿和渐渐消隐的红

一种巨大的虚无抵住我,而我不能发声

我将成为暗下去的一部分

随它们消失或者隐去。

如果此时我赞美它们,

那么赞美是一种略微的哀伤。

如果此时我略微哀伤,它们的美就消解我的哀伤

那些刺柏,旋覆花,和野蔷薇,

它们隐没的侧影浮动着微光。

如果此时缄默是一种完美的表达

那么那些逝去呢?

覆盖蔷薇丛的风慢慢覆盖我。

花香迷乱,恍若虚构。

此刻

文/沈鱼

此刻冬已至而秋未尽

我还缠绵在臆想的秋风和离别里

此刻秋蝉已死尸身未毁

此刻没有悲歌流水也很缓慢

此刻

怀恨与抱怨者给深爱者让路

此刻万物还没有赴死之心

余生依旧盲目而灿烂

此刻相守贫病者承认

彼时的困苦折磨与背弃都可以被忽略

或从此原谅一生的过失

此刻我有一碗热饭和从容的死期

取暖

文/呆瓜

天越来越来越冷了

枝头的小鸟们,身子越来越沉重

她坐在窗前,自言自语

太阳爬过前楼的屋顶子时

她会带上老花镜

读一本旧小说。她喜欢里面的插图

每个蝴蝶

每株植物,都有幸福的眼神

读到男主角与女主角

再次相遇时,她会穿上那件红毛衣

对着墙上的眼神

再一次

舞出一身汗珠子来

向晚

文/阿蘅

栖息荷叶上的蜻蜓肯定和我一样

在打开天空臆造之门

流云不断变幻,都具有旧事物的模样

来不及细看就已模糊

一只鸟响箭一样急速射出,不必问

落到哪里都是孤独的

大街上,每一只孤独的响箭

都有一颗狮虎之心,射向草台班子

中间的那把椅子

我的影子投在城墙上

越看,越像一枚削尖的木楔子

看不见的锤子使它越陷越深

最后消逝在黑暗中

黑色肥料堆积,越来越多

孤独,疾病和衰老

像植物的根须,像癌变的肿瘤得到了滋养

船只

浙江/乌鸦丁

黄昏的甬江。

有成吨钢铁,飘浮水面上。

它们都是个体

并不靠近,又互相挤压着

发出沉闷的喘息声。

而流水,总是自己顾着自己

缓缓向东流去。

它从不关心,乌云压顶的大事

天将大雨……

它更不关心,岸途上那个

迟迟不肯离开,面容憔悴之人

他心中也有成吨的铁。

旷野有风、山花和飞鸟

文/天佐

当我端起一盆脏水试图倒出更远

当我奋力将行李举过头顶

这时,我感到母亲在我的身体里

或者是我在她的

这时我原谅她给我留下的吃力的背影

同时向她走近

同时走近我们共同归属的旷野

那里山花成就着衣裳

鸟儿自由取食

也制造风暴

花蕊渗出隐蔽的蜜露

鸟儿的翅羽反射微光。这

是最后能留下的,像母亲之于我,我之于别人的

茫茫回忆里的

一点点清晰

迷途

文/离开

不止一次迷路。在我

遇见你的梦境里

你要去某地,坐在公交车上

挤上车后,我却找不到你

走了很长的一段路

我确定是一个陌生的村庄

是不是秋天,我不敢确定

山崖边,有红果子挂着

廿九岁的遗书,落在草丛中

唱歌的人,她在昨日飘走了

成了孤云。在白日里

读到一首关于死亡的诗

我一句都不记得。忘却也好

我遇见好心人给我指路了

再走四五里路。在那个站台

上车,就可以回到故乡。

一切那么安静,都在等着一场火的发生

文/鹤轩

她跪着

侧着身,歪着头

脑后盘着高高的发髻

她左手挑起一堆元宝,银锭,各色布匹

右手拿着火柴

我不禁心惊肉跳

我看过一场大火烧光了一个女人的一切

包括她的眼泪

我害怕火,失火一样的火

毁灭一样的火

死寂一样的火

现在,她手执火种

在平静地点燃一场火

我不知道这即将被点燃的火

有多壮观

会不会把一个女人的眼泪,烧出来

我要和你去拉萨

文/西卢

我想知道,飞越布达拉宫的那只

是什么鸟

也想探听,吹过大昭寺的风

究竟来自哪里

还要学你磕长头

我的背包不大,刚好放一本流浪的经书

当然不能错过青稞酒。醉了倒在街头

看雪山那么白,星光那么矮

眼泪,就流给

拉萨河边两块生病的岩石吧

它们

一块存暗黑之疾,一块有落日之殇

恍然已是秋天

文/一痞闲鹤

阴天,阴天,还是阴天

凉风自顾自的吹,

女儿的小辫子欢快的跳

在湘都的湖边我坐了一会

湖面好不安静,柳条摇呀摆呀

一副惹事生非的姿态。

看不下去了,再往前走走

草地上已经有枯叶降落

零零碎碎的一地,

我蹲下,伸出手想拾起一片

女儿也蹲下,伸出了手

一群孩子从旁边经过,在追逐

木板桥踏出有力的声响

咚。咚。咚。突然的

就敲在了心头上。

眼前的风景,我走进去

又不经意走出来,才幡然醒悟

秋天,有许多悲伤的理由。

残留

文/唯美风云

一片天空,被灰色雾霾占据

一个人困于人群之中

她取出仁慈,稀释血液里的狂躁

暴风雨来临之前,举证荒芜与虚妄

而洁白,纯净,善良

那么弱小无辜,在她身体里纠结

挣扎,逝去。像一片羽毛的轻

只留下她一声长长地叹息

天空之镜

文/方旭

我曾经在梦里看到倒立的自己

年轻的小腿肚,中年的桶腰,过早

衰老的双鬓,一模一样;蓝天

白云也一模一样。在茶卡盐湖

人学会了跟人对话

生学会了跟死相容

晨跑

文/连前文

没有一条路

通往身后

我的脚下

传来战鼓之声

它们就像奔跑的野草

将露珠碾碎

又如重生的天空

将待燃之躯

交还大地

唯有那些扬起的尘土

和落下的季节

自始至终

保持沉默

道歉

文/时光

我必须承认

——我是一个妄想之徒

因为在这个秋天

我试图把夜晚修改成白昼

可当我真正融入黑夜

无数的秋虫在草丛里吹拉弹唱

再免费漫上来

我被它们的情绪,深深打动

还有数不清的花儿在夜里悄然绽放

释放一些久违的芬芳

我甚至看见,一朵花对另一朵花亲吻

它毫无抗拒,欣然接受

我为它们的等待和恩爱而落泪

我似乎不应该,打乱它们的节奏和计划

现在,趁着风

我必须向它们一一道歉

心画

文/苏俊

关于墓地,关于乌鸦

一副麻将牌,谁是赢家

后来,我们试着举起自己

像举起一面旗帜

在我清醒之前,在死亡之前

流水声盛大,且哀怨

一只猫跳进灌木丛

然后又仓皇着逃了出来

风依然没有来

连细微地响动都没有来

隐于暗处的眼睛

时不时射出仇恨的光芒

秋的隐喻

文/林子乱语

委身自己的树里

他要厘清身体里每一条河流的脉络

当秋天来临,当第一片叶子掉落

他都能听见一声大海的低唤。他就把

年轮的堤岸向体内加筑一圈

他必须把自己矮下去。矮下去

才能更深地隐入

灌木丛中;才能更清晰地辨别

锯齿、斧凿声的来向。他小心翼翼,窥视

伐木人渐近的身影

极力不再使自己掉落一片叶子

他暗揣河流,他知道

一旦地壳断流,只能徒留躯干,瘦骨嶙峋

他知道秋的隐喻

只有抵进隆冬,生命的谷核才被允许

警惕示人

青春

文/雪亭

仿佛在审视

别人的眼神与心情

看他将一团火丢进

盛满水的玻璃碗里

蜕化成苍白的光

然后你会笑骂

“真傻”

寒蝉之音

一起听寒蝉回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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